2.江西省金溪县人民检察院督促保护“大夫第——文光牌楼”行政公益诉讼案

【关键词】

行政公益诉讼 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 古建筑 修缮保护

【要旨】

针对非国有不可移动古建筑文物，因年久失修导致存在坍塌损毁危险的情形，检察机关查明文物所有人不具备修缮能力后，通过公开听证厘清行政机关监管职责，依法监督并协同行政机关解决履职难题。对制发检察建议后行政机关仍未开展实质性整改的，依法提起行政公益诉讼，确保文物得到有效保护。

【基本案情】

“大夫第——文光牌楼”（以下简称文光牌楼）位于江西省抚州市金溪县琉璃乡澳塘村，为当地村集体所有，系明代建筑，2018年3月被核定公布为江西省第六批文物保护单位，对研究明代历史、牌坊建造和民俗文化具有较高价值。但由于长期暴露在外、日常维护不到位等原因，文光牌楼损毁严重，主体存在倒塌风险，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。

【检察机关履职情况】

调查和督促履职。2024年3月13日，江西省抚州市金溪县人民检察院（以下简称金溪县检察院）在开展专项监督中发现该案线索。2024年3月26日，金溪县检察院依法立案。通过实地勘察，发现文光牌楼主楼风化严重、次楼屋面坍塌，基座部件缺失、中部断裂。经邀请文物专家研判认定，文光牌楼因年久失修，牌楼的柱、基座3处残损，构架5个部位17个构件损坏，屋面7处破损，主体结构存在较大安全隐患，构筑物存在坍塌掉落风险，亟需进行抢救性修缮。通过调取文物档案及实地走访，查明文光牌楼归当地村集体所有，村集体缺乏修缮能力，无力开展修缮工作。

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》（2017年修正，以下简称文物保护法）第八条、《江西省文物保护条例》第五条之规定，金溪县文化广电旅游局（以下简称金溪县文旅局）对辖区内文物保护负有监督管理职责。2024年4月2日，金溪县检察院就行政机关监管职责、文物修复必要性等问题召开听证会。会上，金溪县文旅局认为文光牌楼归当地村集体所有，系非国有不可移动文物，根据法律规定应由牌楼所有人负责修缮、保养，其没有保护修缮职责。金溪县检察院认为，依据文物保护法之规定，不可移动文物有损毁危险，所有人不具备修缮能力的，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应当给予帮助，县文旅局作为县级政府的文物管理部门，应当履行监督管理职能，对其予以保护修缮。与会听证员一致同意检察机关意见。2024年4月3日，金溪县检察院向金溪县文旅局制发检察建议：一是依法采取有效措施，对文光牌楼及时开展抢救性修缮保护工作；二是完善文光牌楼的日常保护措施，做好文物安全防范。

收到检察建议后，金溪县文旅局向检察机关反映，文光牌楼作为省级文保单位，开展保护修缮工作需层报省级文物保护部门争取项目资金。为推动保护修缮工作，金溪县检察院向抚州市人民检察院汇报该案，一同与抚州市文化广电旅游局沟通协调，助力行政机关争取文物修缮资金。2024年6月3日，金溪县文旅局回复称已争取到省级文保专项资金20万元用于修缮文光牌楼，修缮工程正有序推进。考虑到修缮方案审批周期等客观原因，金溪县检察院作出中止审查决定。

期间，经多次跟进监督发现，金溪县文旅局上报文光牌楼修缮工程设计方案、江西省文物局批复同意修缮工程设计方案后，文光牌楼修缮工程并未实际实施，金溪县文旅局也未对文光牌楼采取任何临时保护措施，且该牌楼主楼西面斗拱再次发生坍塌。2025年1月6日，金溪县检察院依法恢复审查。

诉讼过程。金溪县检察院认为县文旅局未采取实质性整改措施，社会公共利益处于持续受侵害状态，于2025年1月21日依法向金溪县人民法院提起行政公益诉讼，诉请判令县文旅局依法履行文物保护监督管理职责，采取有效措施对文光牌楼及时进行修缮保护工作，并完善日常保护措施。检察机关提起行政公益诉讼后，金溪县文旅局启动文光牌楼修缮工程招标工作，聘请施工单位进场修缮，按照修缮工程设计方案推进文光牌楼修缮工作。2025年4月9日，经金溪县文物研究保护中心等单位现场评估，确认文光牌楼修缮工程竣工验收合格。2025年4月18日，金溪县人民法院认为县文旅局已依法全面履职，完成对案涉文光牌楼的修缮，公共利益已得到有效保护，依法裁定终结诉讼。

【典型意义】

非国有不可移动古建筑文物因产权归属问题，其所有人不具备修缮能力，导致文物无法得到有效保护修缮，最终面临损毁危险。检察机关充分发挥公益诉讼职能，借助技术手段、专家意见等方式查明文物受损事实，通过公开听证厘清修缮责任主体争议，依法制发检察建议督促行政机关开展修缮保护工作。对行政机关无故拖延整改造成修缮工作长期停滞，加剧文物毁损灭失危险的，依法提起行政公益诉讼，督促整改到位，实现对文物的及时有效保护。